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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專訪丨蔡皋:兒童繪本,要讓孩子們跳起來摘蘋果!
來源:紅網 | 蔡娟  2023年02月07日09:38

攝影 李丹

“每一次獲獎,對我的震動是不一樣的。”盡管得過許多國際兒童讀物領域的獎,談及此次獲獎的感受,76歲的蔡皋坦言“做夢都沒想到”。

2022年12月26日,第34屆陳伯吹國際兒童文學獎頒獎儀式在線上舉行。湘籍繪本畫家蔡皋獲得了特別貢獻獎。

頒獎詞這樣寫道:“蔡皋先生是一位熱愛自然之美、藝術之美、中國傳統文化之美的繪本創作者,更是一位致力于通過繪本將中國傳統文化藝術巧妙傳遞給兒童的繪本創作大家。”

這并不是蔡皋第一次獲得國際獎。早在1993年,在國內很多人都還不知道“繪本”為何物時,她的《荒原狐精》即獲得第14屆布拉迪斯拉發國際兒童圖書展(BIB)“金蘋果”獎,這是國際美術插圖領域的最高獎項,她是獲得該獎項的中國第一人。

作為中國原創繪本創作的先驅者,蔡皋從上世紀七十年代末開始從事圖書美術編輯和兒童插畫創作,其作品囊括眾多國際大獎。在湖南文藝圈,她被稱為“寶藏奶奶”“長沙好外婆”。

從一名鄉村教師到圖書編輯,再到中國原創繪本拓荒者,在她的筆下誕生了眾多的經典。不論際遇如何,蔡皋始終保持最真實、率性的一面:“從頭到尾、從小到大,我喜歡所面對的創作對象,創作時從來不去思考獲獎的問題。無論編書、畫畫還是寫作,只要是因為喜歡,這件事情我就會完成得特別好。”

出版社,她的“大學”

冬日的陽光,灑落星城。走進位于頂樓的蔡皋家中,室內綠意盎然,生機勃勃,綠植、鮮花、畫作散布房間各處,既是客廳又是畫室。客廳墻邊的矮柜上,兩個藤筐里裝滿了各色蔬果,細看都是干果,色彩繽紛,有金黃的柚子、墨綠的冬瓜、粉紅的石榴,讓人忘記了這是在冬季。

“這些都是我和先生在樓頂種的,果實成熟后摘下來,用暖氣片烘干水分,就做成了干果擺件,也是我臨摹的素材。”已近耄耋之年,蔡皋和先生的生活依然忙碌。除了讀書、畫畫、寫作,兩口子細心打理著樓頂的花園,灌溉、除蟲、施肥,日復一日,樂在其中,把日常生活化作了藝術。

在人們眼里,蔡皋是一位享譽國際的兒童畫畫家。而作為曾經的出版人,她的“編輯部故事”卻鮮為人知。

對于蔡皋而言,1982年這個年份非同尋常。這一年,她告別16年的鄉村執教生活,以連環畫畫家身份調到湖南少年兒童出版社當編輯。“那年我36歲,這中間的過程太不容易了,我很感激我們社長。”每次聊起從株洲淥口調入出版社的經歷,她都會表達由衷的感激。

據蔡皋回憶,上世紀八十年代初,她創作的彩色連環畫《賀胡子》《三色圓珠筆》分別獲1980年、1982年《紅領巾》期刊優秀作品二等獎,逐漸在繪畫界嶄露頭角。

1982年11月30日,在各級有關部門的支持下,通過湖南少年兒童出版社第一任社長王勉思、時任低幼部主任鄭小娟等同事的共同努力,蔡皋調入出版社,從事低幼圖書的編輯工作。

其實,蔡皋從未受過專門的美術訓練。少年時期,她因為特殊身份的限制,無法報考大學,后來經歷下鄉知青、6年小學老師、10年縣中老師等各種身份,年近40歲才能全情投入創作。出版社便成了她的“大學”。

蔡皋從編輯“最省”“最小”的童書起步。比如128開本的《七色花》,僅有小朋友的手掌心那么大,當時賣六毛錢。后來,她參與編輯和設計引進版童書《小兔彼得》、海峽兩岸合作的“黑眼睛”系列等經典童書。再往后,是《三湘傳說》《中國民族節日風俗故事畫庫》等繪本精品。

然而,編輯之路并非一帆風順。作為出版新人,蔡皋一開始并沒有作者資源,在最初組稿時就碰到了“釘子”。怎么辦?她思索再三,決定自己參賽。

既然自己能畫,那就去參賽,權當給自己打個廣告。1987年,她畫的《七姐妹》獲得了中國兒童讀物插圖作品邀請賽優秀作品獎,作品竟贏得了全場評委的一致認可。

“我去參賽,是想讓評委們知道,在湖南還有這種水平的編輯。在業內,我算是有了自己的‘名片’。作為圖書編輯,我們要千方百計去獲得能力,藝術并不是目的。”蔡皋回憶說。

做個“好編輯”

在國內的兒童畫家里,和圖畫書真正親密接觸的,蔡皋是較早的一個。這與她從事圖書編輯的職業經歷密不可分。

蔡皋與“日本圖畫書之父”松居直因繪本結緣。有一年,她編的書把松居直贊助的五個獎都拿了,松居直點名要見她,說“一本好書背后一定有一個好編輯”。

1995年,松居直來中國參加北京國際書展,認識了蔡皋。蔡皋領著松居直參觀了湖南桃源縣的桃花源,之后兩人決定聯手創作繪本,將陶淵明筆下“武陵人覓桃源,終入佳境”的故事變成了一冊童書繪本——《桃花源的故事》。

兩人反復打磨,歷經上百次修改后,這本由松居直配文、蔡皋繪制的故事,終于在2002年由福音館出版。

出版第二年,《桃花源的故事》就被定為了日本小學國語教材。

1997年,蔡皋又以責編身份編輯了松居直的《我的圖畫書論》,這是中國內地引進的第一本關于圖畫書的專業論著,由湖南少年兒童出版社出版。“圖畫書”的概念,首次以熟悉卻又陌生的方式闖入中國出版界。書中,松居直提出的“文+畫=帶插圖的書、文×畫=圖畫書”公式,徹底厘清了圖畫書的含義,影響至今。

“喜歡童年、童書。童書無界,我喜歡某種超越的狀態和境界,喜歡讀書和創作沒有分別的境界。如果命運給我更多的時間,我可以把藝術做得透透的,做得更精彩。”蔡皋說。

從鄉村教師到圖書編輯、再到繪本畫家,蔡皋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雜家”。她說,這是她的宿命,“一蔸雨水一蔸禾,我就是那蔸禾,接到了屬于自己的那蔸雨水。”

在中國,當年像蔡皋這樣堅持為兒童畫畫的畫家不多。《花木蘭》畫了三年多,《桃花源的故事》從1996年畫到2000年。“我很痛心,兒童的角落,大藝術家不來。大畫家,不畫兒童畫。”蔡皋認為,童書創作領域原創難,主要原因是報酬太低,“童書原創基本沒人愿意做,做了一年可能會沒飯吃。我沒有這個問題,因為我是用業余時間搞創作,更重要的是,我喜歡畫童書。”

許多偶然或必然的原因,讓蔡皋走進了童書原創領域。松居直曾說,“中國不缺好畫家,缺好編輯。”這一觀點讓蔡皋深感認同。于是,她立志要做一個“好編輯”,一做就做到了退休。

“作為編輯,我不能讓任何一個好作品從我的眼皮底下溜走。”蔡皋認為,好編輯才能組到好稿,編輯的工作就像“針線活”。

在創作《花木蘭》《孟姜女》等繪本時,蔡皋翻閱了大量的書籍和資料,好多的功夫都在背后。“要力透紙背,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要深入故事,深入各種不同的文本,你要有消化能力、轉化能力、詮釋能力,你還要有前瞻性,等等。這些都不是一兩句話的事,要一輩子堅持。”

“給孩子最好的養分”

時間以不同的方式經過每個人。在蔡皋的作品里,始終保留著童年的印記。

“大姑娘戴金戒,二姑娘戴銀戒,三姑娘戴豆芽菜……”這是外婆唱給蔡皋的一首童謠,她最喜歡里面的三姑娘。蔡皋說,“這個三姑娘,真的太好了!盡管嫁得不好,她為了不讓父母難過,在進門前擦干眼淚,把豆芽菜戴在手上當戒指,這是多么好的姑娘啊!”

蔡皋從小就和外婆親近,在外婆的童謠聲里長大。外婆沒有念過書,但蔡皋覺得,外婆比很多念過書的男性更有文化。許多年過去,外婆唱的童謠依然清晰地住在記憶里,成為蔡皋一生的創作底色。

每年,湖南少年兒童出版社都會放一個月的創作假,鼓勵編輯創作。這讓蔡皋在工作之余拿起了畫筆,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原創繪本創作。

蔡皋清楚地記得,《曬龍袍的六月六》就是在當時的社長駱之恬的鼓勵下誕生的。

1989年,著名畫家黃永玉看到《曬龍袍的六月六》感覺分外親切,因為這講述的就是故鄉湘西土家族英雄覃垕的故事。流傳了幾百年,故事漸漸地變得殘缺。黃永玉極為欣賞這本書,并為之題詞:“湖南有福了!”

“人生的各個點都可以使之藝術,每個人都可以成為藝術家。”從出版社退休后,蔡皋開始全身心投入繪本創作。題材大都來自于民間,包括人們耳熟能詳的民間故事、口口相傳的歌謠、陸離光怪的神話傳說等,用亦圖亦文的形式娓娓道來。

《蔡皋的繪本世界》收錄了蔡皋幾十年來創作的精品繪本,包含《百鳥羽衣》《曬龍袍的六月六》《月亮走,我也走》《月亮粑粑》《出生的故事》《海的女兒》《李爾王》《青鳳》《田螺姑娘》《干將莫邪》等十部作品。除此以外,她還創作有《桃花源的故事》《隱形葉子》《花仙人》等經典。在這位“寶藏奶奶”的筆下,誕生過太多精彩繪本。

“中國人的智慧,很多都藏在這種民間口傳里,我從中找到了巨大力量。”在蔡皋的眼中,兒童繪本不是“小兒科”,相反,她視之為大事業、大世界。生活、讀書、畫畫、寫作沒有孰輕孰重,早就融為一體。

為了更好地創作,已近耄耋之年的蔡皋仍時常外出寫生。前段時間,她在瀏陽住了一個多月,專門畫樹根,尤其愛畫溪水中裸露的樹根,“我喜歡樹根,和我的創作一樣,要一直追問到根。”

臨近采訪結束,蔡皋半倚在書桌前,翻開一本“手賬”記錄起來。

30多年來,蔡皋記錄了很多本關于植物、生活的“手賬”,里面放著許多從日常中摘錄的素材和靈感,隨便打開一頁都是她的“收藏”。蔡皋說,她正在籌備某些“手賬”的出版。

“兒童繪本,要讓孩子們跳起來摘蘋果!要相信孩子的智力和能力,給孩子最好的養分。”蔡皋說,兒童繪本創作要提升水平和境界,不能低看孩子,不能低估父母的眼光。“我們要形成新的閱讀傳統,抓住這個‘場’,讓一本本童書,變成一個個親子空間,播下幸福的種子。”

本文原載于紅網,標題有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