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欧美三级经典在线观看,欧美a级毛欧美1级a大片式放,午夜无码免费视频一区二区,日日av拍夜夜添久久免费

用戶登錄投稿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是義不容辭的責任支撐著我們在奮斗” ——訪周令飛
來源:文藝報 | 商曉藝  2021年11月10日08:17

 

近期,周令飛選編的《魯迅代表作》由作家出版社有限公司出版,該書分為四輯,分別為“吶喊到彷徨”“朝花與故人”“野草與驚雷”以及“中國與國人”,除魯迅經典作品外,還收錄了此前未曾與讀者見面的許多珍貴照片。日前,筆者對周令飛進行了專訪。

商曉藝:這次由作家出版社有限公司新推出的《魯迅代表作》里,除了讀者耳熟能詳的經典作品之外,您是不是還重新修復了一些老照片和讀者分享?

周令飛:是的,我很有好奇心,跟我的父親一樣,愿意接受新鮮事物,每天都看手機,看新聞,看電視……希望不斷地充實自己。同時我又對影像特別有感覺,當出現修復老照片的技術時,我就在想,是不是可以把魯迅的照片做技術修復?有些人講應該保留原汁原味的照片,我覺得對也不全對,從歷史研究者的角度看應該這樣,但在傳播的過程當中,年輕人更容易接受一些新事物。我們可以用這種照片修復技術,讓魯迅走進年輕人的生活中。于是我就下定決心,挑選了各個時期的照片,交給專業技術團隊去修復、著色,放在《魯迅代表作》里,我想要的效果是,這本書放在書架上讀者遠遠一看就很震撼。

商曉藝:魯迅給您帶來什么影響?

周令飛:說起魯迅對我的影響,我的前半生都用來擺脫他,很想跟普通人置換身份,我不想當他的孫子,想成為一個普通人。最快樂的時間是上世紀50年代末上小學之前,七八歲的小朋友知道得不多,還算活潑快樂。到了上學,讀到魯迅的課文就不一樣了,人家知道我的背景,我就在大家的眾目睽睽之下,每天被指指點點。到了初一、初二這個階段,那時候要背魯迅課文,學習魯迅怎么戰斗,我一度很想逃避,就躲在家里看書。

商曉藝:都看些什么書?

周令飛:那個時候家里有個很大的書柜,全是精裝的世界名著如《戰爭與和平》《茶花女》,有一些日本、波蘭、匈牙利等國家的畫冊,還有一些外國的音樂唱片、攝影作品等,我第一次聽風琴曲,還有很多古典音樂,我也是在那個時候接觸了這些藝術作品,開闊了眼界。

商曉藝:后來您去了部隊,在那里的時光是怎么樣的?

周令飛:剛才在講我一直很想逃開這樣被人認識的生活,我的想法很天真,覺得當兵了就沒人認識我了。1968年底,部隊代表來學校征兵,因為我看了《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就想去保家衛國,也能逃離別人對我的關注。沒想到,第一天新兵訓練,連長點名說“周令飛是魯迅的孫子”。當時我就覺得,逃不了了。那時新兵訓練完還要分配工作,給我分配的是衛生連、衛生所。我問,為什么給我分到衛生所?領導說,因為魯迅學醫,他沒有完成他的學業,后來棄醫從文了,所以你要完成你祖父未完成的事業。我說我要扛槍打仗。后來真的要打仗了,我們就備戰。警衛排長找到我,讓我把備戰情況寫成通訊報道,我說我不會寫作文。領導說不行,就得你寫,因為你是魯迅的孫子。

商曉藝:那最后寫了嗎?

周令飛:那只能寫吧,我記得我當時寫了一篇文章叫作《木樁子又挨打了》,什么意思呢?要備戰打仗了,我們用木樁子訓練刺殺動作,所以木樁子又要挨打了。起了一個頭,寫不下去,弄到晚上兩三點鐘都寫不下去。那時候我才16歲,我說困得不得了,排長拿根煙說讓我抽煙,抽煙就不困了。我說我不會。排長說,怎么可能?魯迅就抽煙。我說我實在寫不出來,但是我會拍照片,就這樣我開始進入攝影行業,后來去《解放軍畫報》當記者,轉業后在人民美術出版社當編輯,那時出版了一部向海外介紹各省風景、旅游勝地的書叫《中國之旅》,我去參加了拍攝。

商曉藝:您剛才說前半生都在擺脫魯迅的影響,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面對、接受了這個身份?

周令飛:2003年,我父親跟我說,魯迅的事業需要人來繼承,你要不要來幫幫我?于是我答應了。那幾年,我每天陪著我父親出席各種紀念活動,在這個過程中,發現我認識的魯迅和真正的魯迅是完全兩回事。以前我認為魯迅是一個非常嚴肅、讓人敬畏、害怕的人。可他有思想,為了民族、為了老百姓去吶喊,是值得我們尊敬、體會及研究的,而他又是我的家人、是我的祖父,我有責任去做這些事情。

商曉藝:此后您對魯迅的認識是怎樣的?

周令飛:我沒有見過祖父,我父親也就是7歲前見過。魯迅的精神、思想,他當時是談不出來的。我父親1999年出了一本《魯迅與我七十年》,我協助他出的那本回憶錄,從那些文字當中可以看到他對魯迅的回憶。首先,祖父是一個非常和藹可親的人,是一個幽默的喜歡交朋友的人,他生活的點點滴滴讓我感覺到他是一個父親、是一個祖父。其次,我在追尋、了解祖父形象的過程中,發現生命中的這個祖父和別人了解到的文學中歷史中的魯迅完全是兩個人,他的寫作風格也好,他的語氣也好,他的斗爭性也好,甚至有人講他刻薄也好,或者講他絕不饒恕也好,和他生活當中的狀態完全是兩回事。我也做傳媒工作,2006年之前我一直在思考,如何還原魯迅?我看了大量的資料,發現魯迅和我們認識的不一樣,我和父親共同寫過一篇文章叫作《魯迅是誰》,那篇文章在當年引起了理論界和學術界的爭議,后來才被慢慢認可,于是我就朝著這個方向走,出版了《魯迅零距離》,開始舉辦《魯迅是誰》展覽。那是一種從消極的抵抗、逃跑到擁抱的感覺。

前幾年,記得夏目漱石的孫子在東京做過一次對談,記者說,你是夏目漱石的孫子,你的日子一定過得比我們要好得多。他居然說,我的前半生一直活在恐懼當中,因為外界的期望太高了。他那么大聲地講出來后,我就覺得他很勇敢,我也是同樣的感受,只是把這些話藏在心里了,我父親也是,認為做名人的后代,要夾著尾巴做人。

商曉藝:很不容易,再困難也走過來了。

周令飛:2001年我們成立了上海魯迅文化發展中心,2012年成立了魯迅文化基金會,這20多年我在做義工,金錢跟我沒有直接關系。當然我也曾經有過一個想法,魯迅的IP可以做生意,但事實上是沒有辦法做生意的,因為很多東西你做了以后,會影響魯迅的聲譽。在傳播和普及魯迅的過程中,我基本上就是義工,前十年我是沒有薪水的,后來把我自己的房子都賣了。

商曉藝:是什么讓您的行動力這么堅定?

周令飛:當時沒有收入來源,但是工作要做下去。成立了魯迅文化基金會以后,我拿的是最低工資。我想應該是使命,是義不容辭的責任在支撐著我們的奮斗,但是現在回想起來很有意義,我也希望更多的名人后代能夠有這種責任感和使命感。你所要傳承下去的是優秀的傳統,革命傳統也好、文化傳統也好,如果連我們自己都不去傳承,那么未來這個國家會變成什么樣子?每個人都有這樣一份責任。